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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丨谷神
今天文章，有可能翻车。但是，都是掏心窝子话，也就不怕被喷，或者被取关了。
要说的事，是货拉拉女孩跳窗身亡事件。今天，这事真相终于出来了，司机已被逮捕。
我仔细看了这个通报，真的很详细，有水准。很多细节，警方都通过技术手段验证过，复盘了当时情况，所以很有公信力。在网上，也赢得了人们一片点赞。
这阵子写文章，题材真的很荒。不过，我对货货拉这事，一直都没写。真是不能让观点跑在前面，写评论，绝不是凭想象下笔的。我们谁都不是福尔摩斯，在涉及生命死亡的事上，更是人言要有所敬畏。当然，有些事件如果可以通过事实来推导真相，即便是没有官方回应，成了烂尾新闻，也还是值得去说的。就像去年，对蔡莉那事，官方久久不回应，人们持续追踪，也就是为了设定议程，来逼近真相。这些，也都是专业拿捏。人活着，真得吃自己手艺饭，把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看。就像货拉拉司机能专干的事，我就干不来，后面会说自己例子。今天，货拉拉这事真相出来，我也希望大家都能将心比心，以心换心，测量一下自己人性温度。有分歧不重要，重要的是，正视自己内心。之前，很多人根据想象，把这个货拉拉司机周某说成是性侵者、猥亵者。现在，这些人不知道有没有觉得愧疚，会不会去给周某道个歉。很遗憾，即便是在今天，官方已经明确货拉拉司机是“过失致人死亡”，很多人硬生生说周某是“过失杀人”。根据通报，大家都能看出，货拉拉司机周某根本不是为了刻意绕路（差距仅0.5公里），而是为了节省时间。当地有经验的人也复盘过，司机那样走，是更合理的。不论是开出租的，还是跑货拉拉的，时间就是利润，这个是常识。周某大晚上出来谋生，想多挣钱，即便是只能节省4分钟，他也在努力争取，对这个，大家应该有同理心。值得一提的是，在这之前，司机周某已经在女子车某某楼下，足足等了36分钟，这个时间，非常接近“超过40分钟将额外收取费用”标准。之前，货拉拉司机也曾问过车某某，是否需要付费搬运服务，然后，就被拒绝了。车某某先后15次往车上搬运自己生活用品，包括宠物狗。这个搬家订单，车某要付39元，平台补12元，周某某挣这51元，要支付各种成本，以我的标准，说他是社会底层，不过份。车某某穿着前卫，时尚靓丽，看上去就是高级白领。后来，也证明，她月入2万，这在长沙，确实算是高级白领了。不过，这个身高150厘米，体重43.5公斤的女孩，也真是够拼，也够省的。强调一下，这绝对不应受道德质疑。一边为抢时间，多挣钱；一边在平台规则，多省钱。这两人，谁都不是坏人，谁都是在努力生活。但是，这两人围绕这单交易，沟通不畅，彼此心里不爽，是显而易见的。最终出现的阶层互害恶果，也是令人深醒的。后来，司机周某为节省时间改变路径，遭到车某某反对并要求停车，情绪之下，以恶劣口气表露不满，未予理睬车某要求，这一切，也不难理解。恐怕谁也没想到的是，车某某将身体探出车外，娇小身体从车窗坠出，意外发生了。很多人看待这个事情，都在揪住货拉拉平台规则说，批评网约货车行业准入门槛低，市场秩序乱，缺乏安全监管。这些，当然没错。作为一个老写手，我要说个自己观点，看到问题，就把推到制度规则监管身上，这种文章，是这个世界最好写的。但是，文章只是写到这步，这写手最多也就那样了。我真不想再说什么“制度失灵”的话，大家只要想想“外卖骑手困在系统里”，就一定明白，“货拉拉司机也是困在系统里”。而在生活中，我们又有谁不是在制度规则夹缝中讨生活呢？我们，也都困在各种系统里。所以，这个世界，才需要人情世故，才要讲人性温暖，才强调豁达谦让，才呼唤慈善悲悯。前几天，我从网上买了个二手办公桌，花了200元，也是喊货拉拉给拉到楼下电梯口。我自己真没力气把桌子弄进电梯，搬进屋里，就请司机帮忙。结果，他要60元，我觉得有些多，还价30元，他不肯。后来，我们50元成交。这事也真不算重，50元在我心中，还真有点贵，也有点心疼。但是，我面子薄，不好意思喊小区保安来帮忙，从外面找工人更划不着，于是，很快与货拉拉司机达成交易。我邻居当时看着我说，太吃亏了。我觉得吧，这种事，也就是人情世故，就是多点同理共情，真心能接受。当时，我看着那个货拉拉司机，真的就是干苦活风吹日晒的样子。我条件肯定要比他好，折中互利，这种流通交易，省时省力，彼此都是好事。在平常生活中，我一直主张，对待底层体力劳动者，不要说刻薄话，不要斤斤计较。这并不是说，底层劳动者就具有天然的道德优势，而是觉得能多花点小钱，让人家心情舒坦，不搞成对立情绪，就是给自己和别人积德留路。很多人肯定会怼我，谁的钱都是辛苦挣来的，谁又不是底层呀。这话也没错，我一笔一划写文章，得几个打赏，多一些流量，都是点灯熬油拼来。从收入讲，我或许够得上中产的。但从内心讲，我真是一直把自己归入底层的。从同理心讲，如果不是网络背后那么多陌生愿意给我几个打赏，愿给我文章转发点赞，我的人生肯定要挣扎得更辛苦。从这个意义讲，在适当适可的语境下，多反哺一下别人，多做一些公益，其实也是自我修行，自积福报。尽管，我不能站在道德高地上说车某某任何不是，但是我真心认为，对类似货拉拉司机这样的人，有时吃点明亏暗亏小亏，真是值得的。而那种种斤斤计较，把别人的服务时间、服务功能、服务力度都要用到极限的精明和敏感，我真心认为，有时很可能把自己拖进逼仄夹缝中，甚至掉进人性陷阱。事实上，我教育子女，就绝不愁允许他们选择这种过度精细精致精明的生活方式，特别是对社会底层，我常说的一句话，就是切记，赐予一定要比索取多。我也曾是底层，或许，我现在仍算是底层。正因如此，我这样做，没别的原罪，就是希望在自己身上，不要发生“底层互害”。总之，宽容与刻薄相比，我选择宽容。因为宽容失去的只是过去，刻薄失去的却是将来。对比自己境遇差的人过分刻薄，往往就是在为自己积恶。所以，我感叹于车某某的人生不幸，但也并不赞成她精致敏感的生活方式。特别是，我对货拉拉司机周某，确实充满同情。因为他这样的人，一定是家庭的顶梁柱。他的家人，想必也是一边忍受万箭穿心，一边扛住生活重量。愿所有的人生，都能熬至滴水成珠，收获简约、博大、丰美和通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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